墨坛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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换 鸡（第1页）

周六是我们的返乡日，是自己家的节日。

孩子盼，老人盼，盼的是全家老小一张桌上吃顿饭。

秋日八九点钟的阳光照耀着金灿灿的稻海，每一粒稻籽都熠熠发光。

我们的小车匀速行驶在田垄间的水泥小道上。

十月的乡村，较之五月的生机盎然，现在则是秋光无限美的另一番景象了，像极了初孕的少妇，呈现出一派恬静安详。

车子在自家院子里一停稳当，小家伙就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出，冲向了她记挂的朋友:猪舍里的猪宝宝们，羊圈里的羊儿，草窠棚里的鸡鸭鹅们和笼子里的一只草兔……像往常一样，跟这些老朋友一一招呼过后，她又拉着我们去房前屋后转了一圈，问问东来问问西。

等到中午时分，爷爷从田里回来，老远地，他笑眯眯地招呼着:“开心吗?你的动物伙伴都好吧?我可没亏待它们哟!”

“当然开心啦!小猪长壮了，小羊变得白净了，鸭翅膀上的羽毛变亮净了，就是母鸡瘦了，好像小了一圈，是不是也在减肥啊?”

“你说鸡啊，眼力不错啊。

它们还减什么肥?!哈哈!”

“鸡好像换了新衣裳，毛色变新了。”

小家伙在得到肯定之后，更加言之凿凿。

“说得没错，原来一共八只老母鸡，这次返老还童了五只，还有三只保持不变。”

我们被老人说的戏谑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
“别卖关子了，快给我解释清楚!”

小家伙的犟脾气上来了。

老人乐呵呵地坐在了水泥地上:“好好好，我讲给你听，你就懂了。”

原来，前天有小贩走村串户的吆喝做换鸡的买卖。

怎么个换法呢?就是用新母鸡等价等重地换农户家的老母鸡。

老人想到家里的老母鸡光吃粮食不下蛋，便动了这个脑子。

他用五只老母鸡换了五只新母鸡，因为老母鸡身子肥，小贩还给老人补了二十多元的差价。

孩子鼓掌跳了起来:“又要有鸡蛋吃咯!爷爷生的草鸡蛋!”

“瞎说，爷爷哪能生蛋啊!只要我的孙女能吃上新鲜的鸡蛋，换什么都值!”

在老人和孩子看来，这是蛮划算的买卖。

在大城市里，圈养的新母鸡的价格一般只有散养的老母鸡的一半。

小贩是无利不起早的，也是善于讨巧的，他赚取的是新母鸡和老母鸡的巨大差价。

真想把这个真相告诉憨憨的老父亲，但我转念一想，老人知道了真相，还会这么开心吗?换鸡的买卖，虽然在经济上是亏了，但给老人、孩子和小贩带来愉悦的心情，这不是我们常说的“有舍才有得”

吗?真可谓:老鸡换新鸡，大家笑嘻嘻。

我也开始为没有捅破他们的快乐而快乐起来了。

二〇一五年十月二十二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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